但很快,金融危机爆发,国际油价大跌,煤制油的经济性无从谈起,双方的接触亦浅尝辄止。
直至2000年春节,时任煤炭部部长的张宝明率队专门赴南非沙索考察。考察团成员中就包括如今的神华集团总经理、时任北京煤科院院长的张玉卓以及中煤集团负责人经天亮等。
沙索中国十年煤制油梦断
“当时中国对煤制油确实很感兴趣,但一时也找不到入手的思路和方向。”神华旗下宁煤集团一位长期跟踪煤制油项目的人士说。
2002年9月,时任国务院总理朱镕基在南非首都约翰内斯堡参加全球可持续发展会议,并会见了沙索高层。此后,在中国发展煤制油正式提上了议事日程。
2004年1月,中国发改委经过反复筛选,终于确定神华及宁煤两家煤炭企业作为间接液化煤制油项目的中方代表,并组成对外谈判工作组,负责与沙索进行合作意向的具体工作,并计划分别在陕西、宁夏两地同时开展间接液化煤制油项目。
随后便是艰难的两地谈判。
据沙索北京办事处一位早期员工对媒体回忆:“谈判是三个星期在北京,然后再去南非三个星期,经常在天上飞来飞去。”
2004年9月,沙索与神华、宁煤三家公司的合作意向书终于签署,并开始了第一阶段可行性研究。2005年11月,第一阶段可行性研究结束,几方均认同在中国开展煤制油具有必要性及可行性。
随后,宁煤并入神华,沙索中方合作对象变成神华一家。
2006年6月,温家宝总理访问南非期间,中国公司与沙索签订了第二阶段的可行性研究协议。
为了推进两大煤制油项目,2006年9月,对中国依然非常陌生的沙索在北京成立办公室,并迅速扩充了工作人员。
但令沙索以及神华都没有想到的是,在此后阶段,中外双方磨合的时间与成本远远超过当初想象,以至于贻误了最宝贵的发展时机。
转折
相对第一阶段来说,第二阶段的研究更为具体,涉及到技术及商业运作中的许多具体细节。
基于几十年的运营经验以及上市公司的谨慎,或许还有对初入中国市场的忐忑,沙索对于项目的各种风险预测非常细化,将未来该项目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进行了风险测算,包括未来油价的走向、碳税的征收并且做了二氧化碳封存的规划等。
“高达500多亿的投资,我们要真金白银拿出一半,作为上市公司,沙索不能不谨慎。”沙索中国区总裁,来自南非的庄思强(John Armstrong)如此说。
由于2006年国际油价处于低迷状态,沙索当时甚至还提出了希望中国政府能够采取“底价保护机制”。所谓“底价保护机制”,意思是当油价跌到一定水平之下时,中国政府要注入一定现金进入煤制油项目,来保证项目的正常运转。
“沙索做事风格太严谨了,甚至可以说有些死板,特别是很多小的问题都要报告总部,再由总部发回意见,这确实影响了我们这个项目的效率。”让上述宁煤人士最为郁闷的是,宁煤煤制油项目是全国最早规划的煤制油项目,但与沙索的合作“浪费了不少时间”。
与宁夏煤间接液化项目进展缓慢相比,神华煤制油业务的另一条腿——自主研发的直接液化项目于2007年在鄂尔多斯建成,并于2008年末正式投产出油。
而让与沙索合作的中方人士不爽的还有,由于沙索在煤制油领域属于权威,中方的许多意见被对方有意无意地忽视,让人感觉南非人的姿态有些过于傲慢。
就在中外双方就种种细节问题反复讨论之际,2008年8月4日,发改委一纸文件,对各地热火朝天的煤制油计划浇下了一盆冷水。
除神华集团已在内蒙古开工的煤直接液化项目之外,各地煤制油项目一律停止。
而文件也专门提到,“神华宁夏煤业集团公司与南非沙索公司合作的宁夏宁东煤间接液化项目,需在认真进行可行性研究后按程序报批,未获批准前不得擅自开工”。这等于是给宁夏项目留下一个逗号,审批程序何时重启无人可知。而沙索与神华合作的另一个项目,陕西榆林项目则直接被叫停。
至此,沙索的在华项目只剩一个。
结局&nbs